透明

温和无害又菜又懒小透明

【spirk】一只友好的老鼠

一只友好的老鼠

声明:人物不属于我。AU。梗来自于英国/阿根廷作家W.H.Hudson的同名短篇小说。

Warning:OOC的傻白甜小短篇。猫S鼠K。



说到宠物,大概并不是只局限于猫狗鱼兔这些常见的,没什么特色的小动物。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些有钱有闲或是有胆有识的人会养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了——像是蜘蛛蟒蛇什么的。说到底,养宠物若不是为了炫耀它的珍贵,大都不过是打心底里对这小东西生出或多或少的几分欢喜,忍不住留在身边做个伴罢了。由此而言,究竟养什么做宠物,并不是那么重要。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位饲主——老Pike,便是如此。他曾是个军人,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的那种。他曾有一位交情不错的朋友,这人并无什么牵挂的家人,年纪轻轻便参了军,上战场时也没有父母妻儿可以惦念。因此在他经历的某场很是出名的战役里,这位朋友牺牲了自己,救了他以及很多战友的性命。正是受这位朋友之托,我们的饲主按着他好友的遗愿,继承并找人替他好好打理着他老家的农场,自己则是继续留在了军队里。战争打完了,他的年岁也同军功一样不小了。他在和平年代里做了几年将军,便辞去职务退了伍,回到那片位于爱荷华的农场里准备安度晚年。

退休后的生活平静美好。他没有伴侣,而在爱荷华一望无际的农田里,最近的邻居也要走上很远才能碰见。他在经历了半辈子的风风雨雨后很是珍惜这种平淡,只是一个人难免有时会觉得太过寂寞。

所以几个月后他多了只宠物——或是说同居的客人。一只黑猫,全身上下并无一根杂毛,并永远都被这爱干净整洁的小东西舔舐整理得顺滑光亮。这猫还是只猫仔的时候就被一位过于迷信的邻居赶了出来,他看着那猫瘦瘦小小的身子有些疼惜,便捡回了家里,起了个名叫Spock。然而Spock长大后并不怎么喜欢在家里待着,时常会在外面不知何处探索游荡,有时一连几天都不会回家。

我们的另一位主角就是在其中一个Spock不在家的日子里登场的。

Pike除了黑猫Spock以外,还养了只耗子。

不是什么浑圆可爱小巧玲珑的仓鼠,就是那种爱荷华农田里随处可见的田鼠。这只田鼠说起来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只是浑身的毛发比其他土黄色的田鼠浅了些,是一种和秋天的麦田一样的颜色,在秋天金灿灿的阳光下倒也会显得金灿灿的,因此看着也讨喜,不像其他褐鼠一样招人嫌恶。

Pike就是在这样一个金灿灿的秋日里碰见了这只金灿灿的田鼠。

这不是什么"人类美德感化野性本能"的案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是这只田鼠先去和人类结交的。

那时Pike正要吃早饭,Spock一夜未归,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饭桌旁心有戚戚。而这只毛色金黄胆大包天的田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餐厅的窗子里翻进来,小心翼翼地来到Pike脚边,叽了一声打了个招呼。

因为Pike继承来的农田都被他低价租给了几户邻居,并不种田的他对这些小东西并无太大的反感。因此他看着这只不识好歹的小老鼠,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将他一脚踩死或是大呼小叫地赶出去,只是觉得很是新奇有趣罢了。

他也温声和这只田鼠问了早,然后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随手从桌上早餐的水果沙拉里摸了一小块苹果递给他。

田鼠谨慎地上前嗅了嗅,便伸出两只小小的前爪接过苹果,啃了一口,认认真真地咀嚼了几下。然后他顿了顿,突然开始狂喜乱舞,绕着Pike脚边兴奋地滴溜溜转了几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克嚓克嚓三两下把苹果块塞进嘴里,鼓着个腮帮一面嚼嚼嚼,一面又用那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盯着Pike不放。

于是Pike又摸了块苹果喂他。

就这样,等到Pike的早餐吃了一半时,他碗里剩下的苹果块就都进了这只田鼠的肚子里。金毛田鼠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在窗子前寻了块铺满阳光的地儿,啪叽躺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哼出一串心满意足的叽叽叽叽。

Pike看着觉得好笑,没再赶他,这耗子也就没有走的意思。直到窗前的那块阳光从他身上移走了,他才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又回头跑到Pike脚边叽了一声道了别,然后哧溜一下从窗户翻了出去。

Pike其实心里还有点小失落。

结果第二天早上Spock又是一夜未归,而这只无法无天的小老鼠又厚着脸皮从餐厅的窗子溜进来,吃光了Pike沙拉里的所有苹果。

Pike看着这只正搔着肚皮晒太阳的小老鼠,觉得非常因垂斯听。于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问了一句,让他干脆别走了,留下来陪着他,天天都有苹果吃。

"同意了你就吱一声。"

小老鼠本来挺犹豫的,后来想到每天都有苹果吃,也不用辛辛苦苦外出觅食忍饥挨饿风吹雨打的,就"吱"了一声。

于是Pike从那天起就又多养了只金毛田鼠,起了个名叫Jim。Jim也不是就此扎根了,他还是那只来去自如行踪不定的自由快乐的田鼠,只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出现在这栋屋子里,陪着老Pike晒太阳或者听他念叨那些昔日的往事。

两天后,Spock瘪着肚皮奓着毛从外面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梳洗,一进屋就看见那只金灿灿的耗子站在他家的餐桌上,克嚓克嚓地啃苹果块。

Spock看着这嚣张的小东西,怒火蹭一下就上去了,正好一天没吃过东西,心里想着嘿哟早餐,便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跃而起,把这只田鼠按在爪子底下,也不管他是不是吃的正欢时被苹果噎得直翻白眼,张嘴就要往他脖子上咬。

Pike眼看着好好的早餐饭桌要变成谋杀现场,赶紧喊着爪下留情嘴下留鼠,制止了一场血案和惨剧的发生。从猫爪下拎出险些没命的耗子,Pike一边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小东西,一边跟Spock做介绍。Spock这是Jim,Jim这是Spock。以后Jim也是咱们家的一员了,Spock你记着点别把他当成别的耗子吃了。

Spock震惊了。

Spock看向那只臭不要脸的耗子,耗子臭不要脸地用圆滚滚的屁股对着他。

还他妈扭了扭。

Spock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一种合乎逻辑的方式向Pike明确传达出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信息,只得暂且忍气吞声地暗自呲了呲牙,罕见地拔高嗓音,大大地喵了一声以示抗议不满和饥饿。

Pike只听明白他饿了这一重意思。端了碟牛奶放在他面前,安抚性地给他顺了顺毛,回头去吃自己的早饭了。
Spock安静地舔着香甜温暖的牛奶,肚子渐渐饱足,情绪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又恢复成平时那副冷静骄傲神秘优雅的样子。

然后Jim从一旁窜过来,在碟子的另一边噗叽一头扎进牛奶里,吸溜吸溜,从Spock胡须底下抢了几口牛奶,接着转头就跑。

Spock顿了顿,在桌脚恶狠狠地磨了磨爪子,决定不跟一只小老鼠一般计较。

不过Jim还是直到下午才敢真正现身。

Pike就吃着早餐沙拉里的瓜,乐呵呵地在一旁看。

不得不说,自从Jim不请自来后,Pike家里冷冷清清的日子热闹了不少。虽然Jim每隔几天就会作死手欠去撩扯Spock——比如抢他的牛奶啦揪他的尾巴毛啦——一猫一鼠还是在黑猫合乎逻辑地忍让包容下,逐渐发展出一段奇异且深厚的感情。

Spock会主动邀请Jim分享他的牛奶,Jim也会在半夜爬到屋顶上静静地陪Spock看漫天繁星。Spock将自己熟悉的那位黑色的山雀小姐Uhura介绍给Jim,Jim也礼尚往来地介绍Spock认识了自己的好朋友,一只被他叫做Bones的脾气暴躁的猫头鹰。有时他们也会结伴同行,钻进海洋般宽广无际的麦田里,探索未知的领域,认识除了人类,猫咪,田鼠,猫头鹰和山雀以外的新物种。他们遇到了浣熊Scotty,狗崽Chekov,狐狸Sulu和心灵手巧还武力值拔群的果子狸Jaylah;也遇上了脑子有病一心想弄死Spock的猞猁Nero,一匹放荡不羁冷血无情残暴不仁瞧不起并有点想踩死所有比自己矮小生物的野马Khan,还有报复社会领着一窝蜂群逮谁咬谁剧毒马蜂Krall。

这两个小家伙成了最好的朋友,相互作伴得很惬意。他们形影不离,很多时候连睡觉都会挤在一起。

Jim不请自来的第五个月,他终于决定在Pike家定居不走了。他在楼梯下的橱柜角落选了个干燥温暖的地儿,开始给自己筑一个全世界最舒服的窝。

他捡来一双Pike不要的破了洞的棉袜垫底儿;然后从麦田里挑挑捡捡地择出一大捧带着麦芽香气的金黄的干草铺在上面;最后就是从猫头鹰Bones那里连哄带骗地要来了他宝贝女儿刚换下来的绒羽堆在一层干草上。

然而他还是有点不满足。诚然,他辛辛苦苦造出来的窝舒服得很,但是即便是储满阳光的干草,也怎么都没有Spock略高的体温暖人身心;即便是雏鸟刚换下来的绒羽,也没有Spock蓬松的尾巴盖起来轻柔舒适。

Jim沮丧地想,他的窝永远都不可能是世界上最舒服的窝了。因为世界上最舒服的窝也比不上Spock的怀里睡着舒服。

Jim在他世界上第二舒服的窝里失眠了。

他辗转反侧了一整晚,虽然他脸皮够厚,但是他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跑到Spock——那个本性冷淡总是喜欢保持距离,最不喜肢体接触,拒人(以及鼠)于千里之外的猫咪Spock——的软垫前让人家天天搂着他睡。他又不是什么柔弱的雌性。

他从不相信没有赢面的情境。

他想,如果能用足够多Spock身上柔软的绒毛来铺床,大概就会和Spock怀里睡起来一样舒服了。

但是Spock可宝贝他那一身光亮柔顺的毛发了,每天都要花上好几个钟头用他长满倒刺的小舌头卖力地梳洗整理,舔得身上一根翘起的乱毛也没有。虽然他现在已经和Spock的关系非常不错,可是……

Jim脑子一抽,开始闷声作大死,决定趁Spock深度睡眠的那会儿去偷摸薅几把资本主义猫毛。

说干就干。Jim走到窗台前,看着上面团成一团安安静静地睡得酣甜的黑色毛球,勉强咽下郁结在喉咙口的愧疚和罪恶感,战战兢兢地向那块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着的肚皮伸出小爪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捋下一大把黑色的软毛,转身就跑。

然而还是迟了。

Spock咪嗷痛叫一声跳起来,本能地窜出去一把按住那只逃跑的耗子,尖锐锋利的指甲弹出刺破了田鼠砾金色的皮毛,勾进皮肉里,渗出星星点点疼痛的血花。

报应啊。Jim被爪子压得几乎喘不上气,一边闷哼几声将滚到嘴边的凄厉哀嚎咽回肚子里,一边将满手的罪证往肚皮底下藏。与此同时还要应付那阵忽然涌上心头的恐惧——Spock这回不会一气之下真的把他当点心吃掉吧……?

Spock终于从惺忪的睡意间清醒过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爪子底下按着一只并无挣扎反抗的金毛田鼠,还以为自己终于一个不小心把Jim搞死了,连忙收起指甲抬起爪子,慌慌张张地用鼻尖在这只奄奄一息的小老鼠身上蹭来蹭去,嘴里不停地道着歉。

Jim吓丢的半条魂终于归位,他一边翻过身使劲咳嗽喘息,一边安抚Spock说没事。

而Spock突兀地安静下来,沉默里蕴着滔天的怒火。

Jim慢半拍地想起来他这一翻身,便露出了之前手忙脚乱地藏在自己肚皮底下的罪证。

聪敏的Spock一眼便弄懂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遭到了深深的背叛。他把自己最柔软脆弱的肚皮毫无防备地露给Jim,而Jim毫不留情地拔了他极为珍视的毛发。

但是他没办法冲Jim发火。他不可能像一只猫咬死一只田鼠那样轻而易举地咬死Jim。那可是Jim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金灿灿的小老鼠,他宝贝他宝贝到不舍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宝贝他。哪怕就是现在,他也还是会不停心疼自责刚刚差点杀死Jim的举动。他多想现在就上前把Jim搂在怀里温温柔柔地为他舔舐那些自己制造的伤口,每一次舔舐都是一声有形的道歉,每一次舔舐都是一次无声的表白。

然而。

Spock一语不发地转过身走来,走到一处小小的角落里面对着墙角背对着Jim和整个世界,安安静静地舔着自己肚子上那块有点点秃的地方。被扯下一簇毛发很疼,但是远没有心口更痛。

Jim拿着他成功揪下来的黑色软毛回到橱柜里自己的小角落。

他眼睁睁地看着Spock琥珀色眼睛里精致的心碎和自责,他恨不得Spock刚刚直接把自己当点心一口咬死吞掉得了。

那些黑色的绒毛比蚕丝更柔软,比阳光更温暖。可是把它们堆在窝里的Jim只感觉自己比尸体还僵硬,比寒冰更甚的冷意钻进骨头缝里,将他的魂魄也冻结,将他塑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还没算上差点真的被Spock杀死的后怕呢。

他们打起了冷战,并不是谁也不想理会谁的那种,而是都想要向对方道歉却又自觉罪孽太过深重,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地避开对方,想着没准过几天大家就都忘了这件事,自然就会和好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Jim忍不了了。他觉得要是自己不做点什么,恐怕这辈子Spock也不会再理他了。他忍痛割爱,把自己四处收集来的那一大把缤纷绮丽闪闪发光的玻璃珠送给Joanna作为贿赂,说服了Bones让他骂骂咧咧地飞到遥远的溪水里帮他抓了条鱼回来。

他用小爪子一片一片剔掉细细密密的鱼鳞和鱼刺,把处理好的鱼悄悄放在Spock喝牛奶的碟子旁边。

然而。然而Spock并不吃鱼。

Spock是一只奇特的,不喜欢吃鱼的猫。他一般不愿伤害生命,所以他从不会主动去抓鱼和田鼠来吃。他只喝牛奶,或是吃Pike分给他的面包。即使他曾经因此被视为猫族的叛徒,还被Stonn那一窝狸花猫狠狠地嘲讽欺负过。从不抓老鼠的猫,作为一只猫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Spock也就从来也没主动提起过,只有Pike和Uhura知道他的这点小怪癖。

所以当Jim小心翼翼满心期待地躲在餐厅门框后面观察踱进厨房准备吃饭的黑猫时,只看见并不知道这鱼是Jim辛辛苦苦弄来的赔罪礼物的Spock皱了皱鼻子,以为这不过是其他猫咪嘲讽他不是一只合格的猫并强迫同化他的又一次尝试(Pike几乎从不阻拦毛绒绒的小动物在自己家里来去自如,除了那只咬伤他腿的猞猁Nero,最终被他挥舞着拐杖打跑了),于是他嫌恶地将鱼叼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Jim彻底心碎了。他回去在自己小窝里那用罪恶铺筑起的绒垫上一倒,只觉真真切切地生无可恋。

与此同时,Spock看着自己鱼钩般锋利的指甲下定了决心,为了避免以后无心之间再伤到他的小老鼠,他跑去当着Pike的面嚓嚓嚓地挠人类心爱的真皮沙发,逼得一无所知的Pike骂骂咧咧地剪掉了他全部的利爪。

然而。然而同往常一样,他什么也没说。他完全没有告诉任何人或动物,更别提Jim了。他把这件只为了Jim才做的事同那些只为了Jim才生出的情感一起深深埋在心底里,恐惧又期待着那只神经比钢管还粗的小老鼠会自行发现。

Uhura听说了这两件事——Uhura总是能从各种小鸟那里听说所有的事——深深地为这两个蠢得令人发指的家伙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果然恋爱会让智商直线下降,她一边低下骄傲的头,用自己尖尖的喙替那只除了挠后背上的痒之外无所不能,一见她就不停傻笑的浣熊瘙痒,一面在享受着爱情甜美的果实的同时鄙视着那两只同样坠入爱河的情商低。

Jim在冰冷的小窝里躺了一天,连平日里最爱的苹果都一口没动——没了Spock的生命里他怎么可能还尝得出苹果的清甜甘美——曾几何时,他坚信自己作为一只天生的色盲,却看得见世间一切动人的色彩;而现在,现在他不过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田鼠,世界里只剩下模模糊糊深浅不一的黑白色块。

生命里没了Spock的Jim也不会存在了。他甚至不可能做回那只遇见Spock之前的那只无忧无虑无畏无知的自由的田鼠了。他金色的毛毛也黯淡成了沙土色,整只耗子憔悴得都有点像那些人人喊打的褐鼠了。

他甚至偷喝了几次Bones和Chekov搞到的烈酒,结果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管了,Jim精神恍惚地想着,接着酒劲壮实起来的怂胆,飘飘忽忽地走到正在铺满暖暖和和的阳光下浅眠(或者按Spock自己的说法——冥想)的黑猫身前,啪叽一躺,露出自己柔软的肚腹和脆弱的咽喉。

"我很抱歉我辜负了你的信任,Spock,我向你道歉,真的,我可以去做任何事只要你不要不理我。但是如果你决定继续恨我…我理解的,你可以现在就来一口咬死我泄愤,我不在乎——我不再在乎了,只要你看看我,理理我,哪怕是来拍我一爪,咬我一口也好啊。"

Spock没有睁开眼。他甚至连胡须都没有动一下。

Jim吞了吞口水,逼着自己用颤抖的哭腔继续道。

"你要是……你要是再也不想看见我的话,也可以的。我可以让Bones载我一程离开这里,甚至离开爱荷华,我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烦你了。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求求你,Spock,你哪怕是抖抖耳朵,挑挑眉须也好。我求求你就理我这么一下给我个反应,然后我就会滚出你的生活,或者按你心意做什么都行!Spock……"

"Jim。"

Spock的语调嘶哑破碎,缓缓睁开的琥珀色眼眸里有着几乎令他伤感疼痛的温柔。而只这一句由他轻声吐出被他一直含在舌尖上的短短音节,便足以让Jim早已枯萎凋零的魂魄燃起希望颤抖着复活。

黑猫伸出软软的毛爪,小心地将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面前的小老鼠拨拢到那个他觊觎已久的怀抱里。

田鼠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埋进那过于温暖舒适,过于柔软完美的,他梦寐以求的毛发里。

"对不起,"小老鼠用自己细细的小爪子抓住一缕黑亮亮的猫毛不安地搓弄着,"我只是——我实在是太爱…我是说,我只是太想太想每天都能埋在你暖乎乎的毛里入睡了。我很抱歉趁你睡觉的时候去揪你漂亮的毛…我知道你是那么那么珍视它们……"

"Jim…"Spock叹息着,蜷起身用干燥温热的鼻尖在他的小老鼠身上蹭来蹭去,"如果你想要,只要你和我说,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毛都剪下来送给你。"

Jim小小的身子跟他小小的心脏一起,因这句话里深沉到近乎绝望的爱意,紧张地缩成更小的一团。

"那……即便是尾巴上的毛毛也可以?"

黑猫想了想自己秃尾巴的样子,心疼的能滴出血来。但是那也比想到Jim讨厌害怕自己时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心脏在跳动的空虚麻木好。

"即便是尾巴上的毛毛也可以。"

"……………哦。"小老鼠把自己更深地埋进黑猫的怀抱里,恨不得长在对方皮肉上融进对方骨髓里那样,紧紧地贴在猫咪身上。"那个,我也爱你。"

黑猫啡色的眼溶成两汪黏稠的糖浆,爱情一样甜蜜。他低下头,粗砺的舌头极尽温柔地舔了舔那身金黄色的皮毛,然后把他最引以为傲的那条蓬松柔软的尾巴盖在自己的小老鼠身上。

爱荷华一望无际的农田深处,老Pike农场小屋里养了一只黑猫和一只田鼠,这是一只独一无二的金灿灿的田鼠,他为自己争取到并每天享用着全世界最为温暖舒适的窝——一只黑猫爱意满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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